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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 一場永不停息的逃逸 知名藝術家蔣銳藝術創作解析


藝術    一場永不停息的逃逸     知名藝術家蔣銳藝術創作解析


【美南新聞記者泉深報道】編者按:何宇紅,法國亞洲藝術家聯合會UAAF創始人。 旅法華裔作家、藝術評論家、策展人、資深媒體人、全法記者協會會員、法國獨立民主聯盟UDI成員以及國際女性運動的倡導者。她旅居法國,從未與旅美華裔知名藝術家蔣銳相遇,只是通過微信相識,語音通話,互聯網識別與鑒賞蔣銳的藝術作品,從語音對話和對作品的剖析,對這位藝術家的人格、人生、逃逸、寄居、創意、創作、創造有了深入的了解和獨道的分析。作者引用她的原文,略作修改。



二十世紀六十年代出生的人在中國是一個特殊的群體。不僅是因爲他們經曆了中國近半個世紀的所有大小運動,改革、跨越(在此,我就不再去重述大家娴熟于心的曆史了),而且這五十年正好是他們這批人生命成長、生産和創造最活躍的時期。從十幾歲至五十幾歲,第一個四十年,人生的上半場已經謝幕。當然,這絕不意味著結束。相反,或許人生最精彩的部分正在來臨。



那麽,今天的這代人,他們在何處?他們生活的如何?他們的精神和意識狀態是怎樣的?得益于互聯網,通過同學群、朋友圈、藝術群、同事群、海外圈....我們或許略知大概,此處不做褒貶。他們中間功成名就的人不在少數,正如在他們少年時期所被期待的那樣,俨然已成國家棟梁,或在各自的行業內成爲權威和佼佼者;當然,還有一些人默默無聞,但仍堅實或哪怕虛妄地活著。我們對他們今天的蹤迹、所作所爲、輝煌或沉寂,都無以一言以蔽之,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不是碰瓷的那一代,也不是玩VR虛擬世界的新新人類。在理想和信仰之間遊離,是這代人的共同特點。因爲七十年代的效忠、八十年代的叛逆、九十年代的開放,二十一世紀的競爭,都使得這代人在對主場若即若離的關注中,試圖保持著一種純真和詩意。我認爲這代人的人生注定是一場逃逸、寄居、和回歸的曆程。



蔣銳,無疑是這代人當中的一員。他與上述六十年代出生的人的特征相符的典型性代表是在我看到他的作品時確認的。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甚至是他,讓我對這代人有了更加清晰的認知。蔣銳在美國,我在法國;我們從未謀面。我跟他通過幾次電話,不知是巧合還是必然,抑或是我的錯覺(天底下其實沒有絕對的錯覺),每次跟他通話時,我的感覺是他好像總是在開車。(第一次)聽到他電話裏的聲音,我竟沒有一點陌生的感覺。這讓我想起老友朱文的小說《達馬的語氣》(我一直認爲這部小說很牛,順便說一句,老朱亦生于六十年代)。小說裏的“我”能夠通過一個陌生人在電話亭裏打電話的聲音和語氣判斷自己跟這人有一個共同的朋友,叫達馬。盡管大家可能不知道達馬在何處,甚至都不是特別喜歡他。然而,達馬的語氣卻像“病毒”一樣傳染迅速,以至于“我”能夠在人群中一眼識別誰是達馬的“朋友”。朱文的這種擬人化寫作手法或許應該稱爲“擬物法”;因爲“達馬”這個人非常可能根本就不存在。“達馬”代表的只不過是那個時代、那個地區或某個圈子的一種顯著特征,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印記。它甚至是學不來,抹不去,防不慎防的。



蔣銳在地球的另一端開著車,以我熟悉的“語氣、語速、語言習慣”說著話,前行.....好像我就坐在他的旁邊。我得知,二十多年前的某一天,我們幾乎同時從同一個地方分別出發,奔向不同的方向;他去了美國,我來到法國。他(開著車)告訴我,他本來的首選也是來法國的,那裏是藝術的天堂,可是法國拒簽了他,但美國接受了他。接著他不免自認天命一番。我很想跟他說,事到如今,去到哪裏其實並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去了,離開了,出發了。我把它稱爲一種逃逸。一種屬于我們那一代人的逃逸。逃逸,是地球一切生物的本能。動物以此防禦和活命;人類以此躲避和立命。六十年代出生人的逃逸除上述兩種之外,還有更多複雜的東西。比如不服與冒險,比如掙脫之後的喜極而泣和遊戲之中不言而喻的快感。普通的逃逸是爲得到安全和保障,六十年代出生的人式的逃逸,用現在的流行語來形容或許再確切不過:是爲了“詩與遠方”。他們付諸于行動,而不單單只是發個朋友圈。



法國也好,美國也好,這些都是人們暫時寄居的地理和物理概念。對于藝術家來說,寄居只是暫時的形式,出發才是永遠的常態;藝術家自帶此功能,並深深地印刻在他們的DNA和骨髓裏,汩汩奔騰。正如叔本華所說:“人能做其所意願,但不能意願其所意願。”也就是說,人永遠不會有哲學意義上的自由,每一個人的行爲不僅受到外界的迫使,還要符合內在的必然。藝術家是最逃脫不了這一宿命的人群。看到蔣銳發來的作品時,我再次證實這一點。它們讓我小小地吃了一驚。粉色、亮色、女性、肢體,裸露….顯然,這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個類似“達馬”的情景劇,藝術家蔣銳已經從某個或若幹個場景中抽離,或逃脫。並且逃離得非常徹底和堅決。



這種反差通常被當作是一個藝術家的底色,更是他們賴以立命的根本,在這裏,我不得不說:“老蔣,祝賀!”但我同時更清楚,對于蔣銳來說,其中則另有含義,因爲這何止不是他的另一場成功的逃逸和寄居。一個新的庇護所?或許連蔣銳本人也不自知。但我可以肯定,他很受用其過程。正如我想象他抓著方向盤驅車前行的情景,我一樣好奇他創作這些作品時的狀態和初衷。我記得我好像向他提出過類似的問題,但他的回答語音不詳。不知是信號不好,還是故意而爲之。語音不詳是對的,藝術家不是撰寫咖啡機使用說明書的人。一如難以琢磨的風格和主題,當代藝術理應承載著當代社會危機所有的突如其來和始料未及。個人與社會,現實與夢想、男人與女人,邪惡與善良,都在各種悲劇、喜劇與鬧劇的混亂中對峙和調解。老蔣深谙其道。蔣銳或許無意中正在嘗試的是一個女性主義藝術創作的實驗,他的手法介于表現主義和具象或喻意主義(figurative art)之間,後一種概念“figurative art”甚至在中文闡釋文本中無法找到對應的詞語,“寫意”一詞與之接近。



但娴熟中國藝術史的人很清楚,這完全不足以表達,因爲“figurative art”藝術所追求的範本更多是反映當下社會文化正在發生的晴雨表。這可能也是蔣銳之所以排斥隸屬于某個流派或藝術組織的主要原因之一;他說過他只對色彩的使用和視覺效果負責任,我很理解他。但是作爲文本敘述,我們暫時還無法回避一些通用概念。所以我在去年撰寫關于呂克·圖耶曼(Luc Tuymans)藝術創作分析《皮相:失望來自欺騙和誤讀》一文時,將figurative art一詞翻譯爲喻意主義藝術。在這裏,我花費筆墨說明此事,是因爲我認爲蔣銳作品的表現手法非此莫屬。圖耶曼曾經說過:“這個世界的诟病必須以繪畫的方式來呈現,而繪畫對于藝術家的樂趣則是制作它和對畫布的撫摸”。蔣銳的“對色彩的使用和視覺效果的負責”在邏輯上與此一脈相承,異曲同工。同時,蔣銳還認爲,藝術家無論男女,或何種宗教信仰,他們都有畫任何事物的自由,包括性或其他...在我看來,任何好的作品,無論是性與暴力,悲傷還是恐懼,它所呈現出來的一定不只是性或恐懼,而是比這些東西本身更大的色情歡樂或悲哀,比暴力更殘忍的質疑和恐怖。



藝術的主體是作品,藝術家負責創造藝術的邏輯框架,這種創造能力來自天賦、閱曆和悟性,他們可能作品不多,但厚積薄發,步步到位,蔣銳以及他們這代藝術家有能力做到這一點,剩下的就是執意和堅守。接著,一旦作品生成,它們則不再單單屬于藝術家本人,而是所有人。因爲當作品公布于衆,被呈現在觀者面前時,它便開始被不同的個體消化和分解。正像所有的逃逸,我們每次前往的方向都不可預測並吉凶未蔔,藝術作品的意義同理。與此同時,也只有這種新的開端和新世界的到來才能使得“自由”産生意義,而由藝術所定義的自由是所有自由的最高境界。正如法國當代最著名的哲學家兼社會學教授阿蘭·巴蒂歐(Alain Badiou)所說的:“非帝國藝術不僅是一場精密而堅固的論證,更有黑夜伏兵一樣的出乎意料,和星星般的崇高非凡”。(L’art non impérial doit être aussi solidement lié qu’une démonstration, aussi surprenant qu’une attaque de nuit, et aussi élevé qu’une étoile.)祝願蔣銳藝術前行的道路上收獲豐厚並充滿驚喜!



藝術家蔣銳簡介



蔣銳,旅美華裔藝術家,自稱擺渡人,美中藝術家協會會長,美國青年大使基金會主席,曾任美國休斯敦國際電影節全景中國單元主席。90年代畢業于魯迅美術學院,于90年代末赴美深造。1998年獲得聖.托馬斯大學全額獎學金,並于2002年完成碩士學位。榮獲碩士。從事藝術實踐及研究近30余年,創造出很多具有代表性的作品,被國內外博物館收藏。蔣銳通過抽象和具象的形式以及絢麗的色彩表達深刻的精髓與人的情感,巧妙地運用視覺語言來傳達超越文化的深度。分別參加了2014, 2015,2016,2018, 2019的巴塞爾邁阿密藝術愽覽會(紅點展區)及2017 聖塔菲北美藝術節。近年成功地協辦了休斯頓國際電影節,並成功地推出“全景中國“単元, 這是北美最大讓中國的幾十部電影走向世界,從而爲中國電影搭建了一個非常好的國際平台。許多中美有識之士這樣評價道:“老蔣是一位真正的來自民間的中美文化交流大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