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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庚子年 死于庚子年 馬拉多拉的輝煌與悲催人生


生于庚子年   死于庚子年   馬拉多拉的輝煌與悲催人生


【美南新聞記者泉深報道】一代球王迭戈·馬拉多納于庚子年1960年10月30日出生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的維拉-費奧裏托區,同樣是庚子年的2020年11月25日,也就是剛過了60歲生日的3周後,馬拉多納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的家中因突發心肌梗經搶救無效去世。馬拉多納生于庚子年,死于庚子年。從1960年屬鼠人2020年整體運勢及運程來看,在這個本命年,如果沒有好的開始,一整年的時間都會處于吉運不佳的狀態。馬拉多納本命年開始就出現虛胖狀態,腦內出血,嚴重時出現了顱內血腫,並接受了開顱手術,但因嚴重的肺水腫導致心力衰竭、心肌梗塞,使這位天才與浪人的矛盾體的輝煌與悲催命運得到了應驗。



盡管他活到了60歲,我們很多人都曾經懷疑過,這個錯綜複雜的人是否能活到這一天。

他的人生曾經達到過最高的巅峰,之後又跌落至最低的深谷,經曆過最黑暗的絕望,無力應對巨星身份和神一般的地位所帶來的溢美奉承,同時又似乎離不開這一切。



馬拉多納的傳記作者吉列姆·巴拉格(Guillem Balague)記述了這位桀骜不羁的足壇跌宕起伏的傳奇人物的一生。以下是巴拉格有關馬拉多納的傳記,經過本文作者修改後的記錄。

要看懂迭戈·馬拉多納這個人,您必須了解阿根廷這個謎一樣的國家。這個國家需要像馬拉多納這樣的英雄人物,像彌賽亞(Messiah)一樣引領它走向偉大,走向它自認爲配得上的一切。

您還必須明白,這是一個生命曆程充滿各種悖論的人,犯下各種錯誤,隨後又一次次地修正,就像一段接一段關于沉淪與重生的悲壯史詩級故事。

是那個叫迭戈的小男孩,一個來自布宜諾斯艾利斯的費奧裏托棚屋區小鎮、自小就天才橫溢的頑童和人民之子?

還是那個叫馬拉多納的神,一段神話、一個偉大的複仇者,爲人民承載著夢想、熱望並最終令他們確信阿根廷是世界上最好的國家的那個神的化身?

哪一個才是真實的馬拉多納?或許,二者皆是。

1968年,附屬于阿根廷青年人俱樂部、被叫作“小洋蔥頭”的少年梯隊,教練弗朗西斯·科內霍來到費奧裏托鎮,核查一個小孩身份證明上的年齡。他第一次看這個矮小孩子試訓的時候,第一反應是被震驚了,“他太小了,不可能有八歲”。



小孩的母親達爾瑪·薩爾瓦多拉·弗朗科拿出迭戈在艾薇塔醫院的出生證明,確認他的年齡。弗朗西斯那一刻的表現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他找到一枚可以加入他球隊的瑰寶。在1969年3月開始,這支小球隊就一直贏球,創下了連續136場不敗的紀錄。

在少年時代,馬拉多納的父親——朋友們都叫他“奇托洛”(Chitoro)——開渡船將家畜從一條村運往另一條村,之後他又在一家化工廠裏工作,他在那裏掙的錢只可以在這座棚屋小鎮裏勉強養活一大家人。

而他兒子的成功,意味著他從此不需要工作了,頂多就在家裏當個“燒烤王”。作爲家裏八個小孩中的第五個,迭戈在15歲時就已經成爲家裏的經濟頂梁柱,他告訴父親:“您可以休息了”。



從很小的時候,迭戈就明白了,向前進步靠的是領導力,特別是在有空缺要填補的時候,這不分你的年紀是多大。隊友魯本·法夫萊特回憶說:“我們去了巴西踢球。”他當時也和全隊一樣,沾了馬拉多納的光,在阿根廷以及國外踢友誼賽。

“那是彩色電視機的時代,我們全體都想搬一台回來,但是我們的獎金還沒有發。當時18歲的迭戈就替全隊人站出來,跟‘青年人隊主席’孔索利說,如果他們不發獎金的話,馬拉多納就不踢球了。”

之後,就是一次一波叁折的轉會,他去了博卡青年(Boca Juniors)。這大部分是馬拉多納自己一手運作的——他不守規矩地告訴一名關系好的記者,說他要離開阿根廷青年人隊的談判已經進行到後期。



這開創了曆史上第一場由媒體帶動的重大轉會事件,而他當時還是個頗爲稚嫩的20歲球員。這場交易變得離奇,一開始只是一次簡單直接的1000萬美元高價收購,後來變成了最後時刻以六名博卡球員外加現金和一張不清不楚的支票作爲抵押的租借。關于馬拉多納,沒有什麽是簡單直接的。

他之後的下一站是轉會到西班牙巴塞羅那,在那裏他從來沒有展露過最好的表現。在那裏的兩年,他有一半時間是因各種傷病缺陣。被畢爾巴鄂競技(Athletic Club)的安多尼·戈伊科切(Andoni Goicoechea)一次可怕的鏟搶令他腳踝嚴重受傷。再之後,他又在國王杯(Copa del Rey)決賽上,在西班牙國王面前上演的一場群毆事件中成爲主犯,導致五個月的西甲聯賽禁賽期,他在那裏的命運由此注定。

事實上,他當時已經瀕臨破産,于是一場有經濟效益的轉會成爲必然。況且,他從來就沒有適應過加泰羅尼亞的生活,他在那裏感覺自己是個局外人。

兩個月後,他與那不勒斯簽約,並在那裏經曆了一段他最成功然後又是代價最沉重的日子。他來到這個喧鬧、擁擠得像個過熱的金魚缸一樣的地方——一個犯罪社團克莫拉(Camorra)從一開始就無處不在的城市,從這一刻起,迭戈就從費奧裏托的小孩變成了一個叫馬拉多納的品牌。



忽然之間,他不再是那個小孩,而更投入到自己的新角色裏,愛上了馬拉多納這個身份——盡情享受著所有榮耀和贊譽,但是又時時刻刻知道,這一切有多麽令人窒息。

可卡因成爲他的日常,給了他甚至比過去更強烈的興奮;他選擇了毒品,這令他遠離了殘酷的現實,不再需要時刻證明自己是世界上最好的球員。

而在這一切中間,還出現了那樣一個時刻,注定了他遠不止是一個出色的球員。假如阿根廷沒有在1986年墨西哥世界杯那場“上帝之手”的比賽上擊敗英格蘭,沒有爲四年前在福克蘭群島的戰敗而成功“複仇”,這一切又會變成什麽樣?

那一場比賽令他在自己的祖國成了一個不朽的存在。



巴拉格最近的一個項目是撰寫迭戈的傳記,一直寫到他作爲一名球員退役的時候。其余的一切都太過私密和令人不忍直視。爲了寫這本書,他還不得不到訪費奧裏托鎮,那個迭戈一切開始的地方。那是2020年初,他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的最後一天,沒有人願意帶他去,最後他成功地說服了那個在他到達時接他的出租車司機,他非常緊張。



沿途他們都緊張得不說一句話。周圍的房子漸漸變成一個個小盒子一樣的棚屋,周圍是搭得參差不齊又不完整的圍欄,或者就是長滿沒有人打理的植物。在破舊的院子外面堆放在很多垃圾桶,還有小孩在赤著腳踢球。

街道越來越窄,而且變成了崎岖不平、煙塵滾滾的路。巴達格猜想,與科內霍第一次帶著迭戈來這裏查他年齡那時候到現在,這裏大概沒有多大變化。

他們右轉,一名男子爲了避開兩邊堆成山的瓦礫,在狹窄的路中間走著。出租車司機沒有停車,也幾乎沒有搖下車窗,巴達格語帶歉意地問司機迭戈家的房子在哪裏。“那邊,200米遠。”他將車停在馬拉多納住的第一個家的外面,車的引擎沒有關閉。



那裏已經雜草叢生。在這個下午,朝著草叢的後面,您能夠看到一座破舊的平房,以及籠罩在周圍的影子。一個穿白色背心的男人很快從搖椅上站起來。“你們在找什麽?”“沒什麽,先生。我這個朋友就想來看看……”出租車司機一邊回答,一邊開動車子,飛快地開走了。向左邊,他能看到一個泥地球場,裏面只有一個球門,那曾經是迭戈踢球的地方。



去往那個地方的沿途,沒有哪怕一個標示來說明,這個地方的過去以及曾經在這裏住過的那個著名人物。而且,也完全沒有看出來有人想要把這裏變成一個旅遊景點。沒有人想要展示它苦難的面目。

在現實裏,這裏曾經就是迭戈的家。而那個小男孩長大之後變成球王的馬拉多納,在60年內就像從來沒有在那裏生活過一樣。

事實上,如今已經很難再找到曾經的那個小孩所留下的痕迹。作爲阿根廷甲級聯賽球員拉普拉塔體操(Gimansia de la Plata)主教練的馬拉多納,從來就離不開大舞台。

馬拉多納作爲球員退役之後的人生,至少是複雜的——衆所周知的是,他至少有11個孩子,而且還有不知道數目的私生子。他與前妻克勞狄娅·維拉法尼(Claudia Villafane)之間的關系最終也鬧到了法庭。

馬拉多納在2008至2010年率領國家隊未能帶出成績之後,他又當過幾支俱樂部球隊的主教練——他2018和2019年墨西哥球隊錫納羅亞(Sinaloa)執教時很受愛戴。他也希望去中國指教但沒有獲得成功。但是,他作爲教練的成就,從來沒有接近過他作爲球員時的高度。



他說自己在叁年前就已經戒掉了可卡因,但是他現在需要使用的藥物令他經常處在一種鎮靜的狀態。他曾經沉迷毒品所造成的體重過量,還有因爲曾經要在一個技術型球員不受尊重和保護的年代踢球而不得不接受的多次的減肥手術,都成爲他現在身體欠佳的原因。



馬拉多納坦承,對于自己的行爲不感覺後悔,他一直都明白,人生必須活得盡興。正因爲如此,如今60歲的他,積累了比他年齡豐富得多的人生經驗,他或許會覺得,現在自己還活著是一種幸運.....,但最終,馬拉多納的生命于60歲終止。

(圖片來自網絡,版權歸原作者)